梁建永蹲在泉上村村口的水泥墩上,指尖的烟卷忽明忽暗。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,吹得他额前那绺白发直晃悠。"老少爷们儿都管这叫‘断头路’。"他眯眼望着坑洼的土路,身后传来三轮车颠簸的哐当声,"这要是不整出个名堂,咱村可真就成‘泉下村’喽!"
光伏板安装那天,村里老会计攥着计算器的手直哆嗦。"梁书记,这账算得俺心慌啊!"老头儿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,"六千块板子,一块二十二,乖乖,顶上三年集体收入!"梁建永却盯着施工队小伙儿爬电线杆的架势直乐:"您老把心搁肚子里,等秋后算账,保准让您拨算盘拨到手抽筋!"
李灿者老太太现在成了光伏长廊的"义务宣传员"。傍晚纳凉时,她摇着蒲巾跟老姐妹显摆:"瞧瞧这亮堂堂的路灯,比俺家那败家儿子买的太阳能灯还亮堂!"几个老头儿蹲在光伏板阴影里下象棋,棋子拍得震天响:"老梁这招绝啊,既挣了钱又给咱撑了凉棚!"
村里党员会上,退伍兵王铁柱的凳子总往后缩。梁建永直接把会议挪到他家玉米地头,边掰棒子边唠嗑:"铁柱啊,你在部队带过兵,现在村里这些‘老弱残兵’就缺个教头!"玉米叶子沙沙响,像是给这话打拍子。没过半月,王铁柱带着民兵连把废弃打谷场改成了党建广场,旗杆立起来那天,八十岁的老支书颤巍巍敬了个军礼。
严茂玲记得特别清楚,梁建永来后的第七次两委会议是在暴雨夜里开的。村委会漏雨的屋顶接了三四个塑料盆,滴滴答答的雨声里,他拿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圆圈:"咱村的地就像这盆,光接水不蓄水咋行?"后来村里多了十二眼机井,旱季时邻村的人瞅着泉上村绿油油的麦苗直咂嘴:"邪门了,他们村的地喝饱了‘神仙水’?"
秋收前夜,梁建永打着手电巡田,远远望见李灿让老汉蹲在地头抽烟。"老哥,大半夜数星星呢?"他凑近才看见老汉在摸沉甸甸的麦穗。"梁书记啊,"老汉嗓子眼发哽,"自打包产到户那年起,俺家地头回见着这么齐整的穗头。"手电光扫过麦田,惊起几只肥嘟嘟的田鼠,窜得比野兔子还欢实。
冬至那天,村委会飘出久违的猪肉白菜香。梁建永抡着大勺给老人们盛饺子,突然停电了。还没等有人摸黑找蜡烛,光伏板储备的电能已经让灯泡重新亮起来。八十岁的五保户张婆子瘪着嘴笑:"这光亮得,照得俺假牙都反光!"满屋子笑声中,梁建永摸出个小本本,上面记着开春要搞的温室大棚项目。窗外的光伏板映着雪光,像是给整个村子镀了层银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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